钟鼓馔玉不足贵下一句是什么?

唐代的大诗人们,大多都有称号。

比如,李白是诗仙,杜甫是诗圣,王维是诗佛,白居易是诗魔,孟郊、贾岛是诗囚,李贺则是诗鬼。

而其中,尤以李白和李贺,两者间的反差最大。

他们一个仙气飘飘,一个鬼气森森;一个飘逸豪迈,一个幽艳凄冷。

于是有了唐诗史上的这次“巅峰对决”:

诗仙与诗鬼,各写了一首《将进酒》,大家不妨来评评看,谁的水平高出一筹呢?

首先是李白的大作:

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

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
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

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
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
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
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
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。

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。

钟鼓馔玉不足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。

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。

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。

主人何为言少钱,径须沽取对君酌。

五花马,千金裘,

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

开头数句,如平地惊雷炸响。

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
你难道看不见那黄河之水从天上奔腾而来,波涛翻滚,直奔东海,从此不再往回流。

你难道看不见高堂上那明镜中的满头白发,容颜苍老, 青春转瞬即逝。

时间是个小偷,“偷人面上花,夺人头上黑”。

可稍显哀伤的氛围未能持续多久,李白就转头激昂地写道:

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

人生得意时,就该纵情欢乐呀,莫要让金樽美酒,空对明月。

提到酒,紧接着,诗人就铺陈了一场华美的盛宴。

整头整头地“烹羊宰牛”,不喝上“三百杯”决不罢休。

诗人喝得眼花耳热,醉态醺然,仍在高声劝酒:

岑夫子,丹丘生啊!快喝酒吧,不要停下来。

山珍海味的豪奢生活,又有什么珍贵的呢?我只愿醉生梦死,也不愿清醒。

透过诗句,我们仿佛能看到这样一位白衣飘飘、醉眼惺忪的男子,向店家小二呼喝着:

那些名贵的五花良马,那些昂贵的千金狐裘,都拿出来去换美酒吧!

让我们一起来消除这无穷无尽的万古长愁。

大起亦大落间,李白诗情之恢弘壮阔,性情之桀骜豪放,尽皆跃然纸上。

李白《将进酒》一诗封神,无人能敌。

一直到许多年后,一个叫李贺的诗人,大胆挑战,也写下了一首《将进酒》:

琉璃钟,琥珀浓,小槽酒滴真珠红。

烹龙炮凤玉脂泣,罗屏绣幕围香风。

吹龙笛,击鼍(tuó)鼓,皓齿歌,细腰舞。

况是青春日将暮,桃花乱落如红雨。

劝君终日酩酊醉,酒不到刘伶坟上土。

明净的琉璃杯中,斟满了琥珀色的美酒。酒滴晶亮犹如红色的珍珠。

煮龙肝,爆凤髓,点点油脂,好似泪珠。

厅堂里绣幕罗屏,香风阵阵,春色浓浓。

笛声悠扬如同龙吟,随着鼓点渐急,歌女们柔软的腰肢,转动得越来越快。

炊金馔玉,浩歌狂舞,好似末日到来前抵死的狂欢。

春光正好,暮色却已沉沉;青春正好,白发却已悄悄滋生。

那曾婉转枝头的桃花,随着风,纷纷落下,好似下了一场红色的雨。

暮色葱茏,镜中衰鬓,枝头空荡,指间残红。

那种美,让人目眩神迷,又极尽凄怆。因着,它每一瞬间的美,都以死亡为代价。

李白的浪漫,是飘逸,洒脱,恢弘阔大;李贺的浪漫,却奇诡,幽冷,动魄惊心。

李白向生,李贺向死。

有人爱李白的心胸阔大,意气激昂;

有人却更爱李贺的寂寞绝望,

凄艳诡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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